【谭赵】经过08(下)

abo设定。

感谢我忘恩负义的崽,让我把昨天的后半部分放出来。


【现在开始】

谭宗明看着办公桌上不断嗡嗡震动的手机。

来电人:启平。

他皱了皱眉头,双手按住额角使劲揉揉,头痛的感觉又来了,比之前助理来复命协议已经交到赵启平手里了那时候还要痛。

其实助理走出门的那一刻谭宗明就已经后悔了。没有交流、没有沟通,单方面就决定分开不仅是对赵启平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不负责。他自诩懂得婚姻之道,可到最后他才是那个最冲动的人。

谭宗明很怕赵启平的电话是同意离婚的。可转念一想:赵启平是多么骄傲的人,怎么会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离婚?

惴惴不安中,谭宗明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赵启平声音有点沙哑,但很镇定。

“嗯。”

谭宗明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等赵启平先开口,谁知赵启平竟然也沉默了。

听筒里赵启平的呼吸声传来,就像无数个夜晚里在谭宗明耳边安静的睡眠。谭宗明觉得刚刚还凌乱的心情被渐渐安抚,他打起精神开口:“启平,你.....”

“协议我看了。”赵启平的声音出奇的冷静,“我不同意。你想用什么理由和我离婚?感情不合?这太可笑了,这是霸王协议。”

“我......”

“我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如果有必要的话打一架也没问题。但你这种通知一样的行为让我觉得很没有风度。”

“对不起。”

“我暂时不接受你的道歉。这一笔先记下来吧还是。晚上家里——”赵启平语气一滞,但还是说了下去,“——就是家里,咱们家——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谭宗明不知为何长舒一口气:“当然。其实我也——”

赵启平打断他的话:“可我今天有点特殊情况,还是要晚一点回家。你如果不愿意等我,那——”

“我愿意!我等。”谭宗明抢在赵启平之前果断声明,赵启平听着他一下拔高的音调,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

老东西,就这点出息你还敢跟赵医生离婚?

谭宗明挂了电话决定立刻就回家。那个离婚协议实在是太蠢了,可他又摸不清赵启平到底是什么套路,与其在晟煊大厦干巴巴地坐着,还不如回家感受一下多日没有感受到的香橙味道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开总裁室大门,就发现办公桌被安排在门口的助理正趴在那大口小口地吞着一碗芋苗。

谭宗明:.......

助理:........

谭宗明堪比芋苗扫描仪的鼻子耸动了两下,不等助理解释什么,非常镇定地说:“这是哪家的芋苗放这么多糖?太不专业了。以后不要买。”

助理也是毕恭毕敬:“我一定转告那位厨师。”

谭总很满意,然后毫无羞耻心的翘班了。

回到佘山庄园,坐到赵启平常坐的那张沙发,谭宗明才觉得太阳穴不再突突跳着疼了。

客厅里,赵启平躺在他大腿上看电视,每每播出医疗剧,赵医生总是要点评一番外行看不出的破绽之处。

厨房里,赵启平穿着围裙在灶台边忙碌,拿惯了手术刀的手能把每一份食材处理得像是艺术品。

主卧里,赵启平兴致勃勃地拉着他看iPad里珍藏的小电影,alpha被撩拨的忍无可忍的时候,omega却咋舌:这种体位完全是违背人体力学的,怎么会有快感呢?

赵启平在佘山庄园的每一处都留下了痕迹、留下了回忆。

离婚协议签起来容易,可要离开这些铭刻心底的回忆,那无疑等同于钻心剜骨了。

谭宗明本以为又会等赵启平等到天昏地暗,没想到天刚一擦黑赵启平就打开了家门。谭宗明抬头看了看表,赵启平竟然早退了。

赵启平拎着几个纸袋,往门凳一坐,边换鞋边指挥谭宗明:“把这些拿到衣帽间去,我还叫了外卖,但是估计送来会晚了。”

谭宗明点点头,打开看看赵医生的战利品:“买的衣服啊?”

“干吗?我的卡。”

谭宗明吃了瘪,只能乖乖听从吩咐。毕竟今晚他的心里是带着歉疚的。

“好了,老谭。”赵启平等谭宗明把扫货安排的井井有条之后,拉开一张椅子在餐桌边坐下,用下巴点点对面示意alpha也坐,“现在该谈谈我们的问题了。”

谭宗明看着赵启平的眼睛:冷静的让他害怕。

赵启平拿起放在餐桌上的离婚协议,纤长的手指在“离婚”两个字上敲了敲:“给我个理由。”

“启平,我承认这是我太冲动了。我收回。”

谭宗明想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拉回自己面前,却被赵启平一下按住了。

“可你做出这个决定总要有一个理由吧。为什么想和我分开?仅仅因为我不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谭宗明低头苦笑:“启平,我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让你有这种误会。如果非要说孩子的事,我也承认我很生气,甚至很愤怒。但这绝不是让我做出这个蠢决定的理由。”

“蠢?”赵启平挑了挑嘴角,你也知道蠢啊?

“是的,很蠢。赵启平,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你。可你在孩子的事情上对我的隐瞒的确消磨了我的爱。”

赵启平自知理亏,抿抿唇道:“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隐瞒。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解释,甚至说我不好意思向你解释。”

“哦?”谭宗明带了点难以置信,“你在我面前一直是骄傲的。”

“你错了谭宗明。我只是看起来很骄傲很清高,其实我知道我并不是这样。我们在一起快十年了,我可以接受你的礼物、你的帮助,但我必定要回馈给你什么。你今天送我一辆跑车,我即使没有等价的回赠,也一定会给你烧你喜欢的菜,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是平等的。”

“我们本来就是平等的。我们相爱所以组建家庭,我们是这台天平的两端啊。”

“不。即使你体重和我一样,天平也是倾向于你的。谭宗明是天之骄子金融大鳄,你的家境显赫,你生来就是要站在万人之上的。而我呢?我只是个普通家庭里长大的普通小孩,大家会觉得我凭什么能和你比肩?凭什么能摘到天上的月亮?你没有为我搭梯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我们都清楚我是凭自己的力气爬到了山顶,可有多少人质疑我、轻视我我都感觉得到。但我不能解释、不能说。因为我太骄傲了,这或许就是一种极度的自卑。我只能去工作,只能用每一场成功的手术去证明自己并非你豢养的金丝雀。可是很抱歉,我没有向你说明。我知道我一旦说了你必定会动用关系让我到更纯粹的环境里工作。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我更想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我想和你站在同样的高度,我想和你看到同样远的未来。我不是凌霄花,我要做你的宝剑,做你的盔甲。”

这番话深深刺痛了谭宗明。他为他的赵启平感到心痛。他们相处十年,同床共枕、朝夕相对,他看到的赵启平都是快乐的、骄傲的,像只非洲大草原上年轻的雄狮,拥有所有的阳光和爱慕,他不该有这么多谨慎的心思。

谭宗明更心痛自己为什么没能发现赵启平的心事。他自诩完美爱人,可他如今才知道,原来他的omega在他身边是这么累。

“老谭。我再次为我前段时间对你的疏忽和孩子的事向你道歉。”赵启平倾吐了心事只觉得轻松了不少,“我对他的期待不比你少。我太执着于事业了,但我觉得你现在应该会理解我。”

“我理解。”谭宗明握住赵启平的手,“我也想向你解释我的心思。我的家庭你是知道的,父母在我身边的日子掰着手指头就可以数过来。我从小被外公和伯公们带大,他们给我描绘了一个家应有的样子,尤其是两位伯公,我尊敬他们、羡慕他们。我渴望拥有像他们一样完美的爱情。可我的记忆里二伯公会常常遗憾他们没有孩子,大伯公虽不在乎可我心里会对自己说:谭宗明,你一定不能在晚年像二伯公一样悔叹当初的决绝,你要有爱人、有孩子,这样才是完整的家。我想给我的孩子我缺失的童年和亲情——你知道的,即使外公的家再温暖,我也是渴望父母亲的。”

“至于你问我是不是因为孩子才说出那两个字,当然不是。那天我和安迪交流了我俩的问题,她的想法竟然和你出奇的一致。我认真考虑之后,决定放手。”看到赵启平的眉毛挑了起来,谭宗明马上说,“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而活得那么累。我的启平应该是骄傲洒脱的,而不是为了所谓证明自己而不得不周旋在工作与家庭之间。我不能拖累你。”

“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如果没有了谭宗明,那我赵启平也就没有前进的方向了。”

谭宗明听了苦笑:“原来是我自作聪明。”

赵启平和谭宗明十指相扣,他注视着他的alpha。晟煊的规模越来越大,谭大鳄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可只有赵启平知道,他喜欢五颜六色的糖果、喜欢热气腾腾的芋苗、喜欢抚摸自己后颈的曲线。

他强大的、无所不能的alpha,心里其实一直是那个并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孩子。

一个拥有至高的地位,渴望袅袅的炊烟;
一个拥有温馨的家庭,渴望平等的关系。

本可以互相拥抱取暖的两个人,因为一次次的误会与沉默,最终站在的对立面。

“启平。很抱歉没有告诉你这些。我知道我自己在这上面有点偏执了,可我总是不能说服自己。”

谭宗明拿起赵启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我被自己心里的阴影蒙蔽了,才做出了糊涂的事。我收回所有伤害你的话,你可以原谅我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们各错一次,相互抵消,这很公平吧。”

谭宗明听到赵启平这样说才放下心来,捧着那双他爱极的手吻了又吻。

“不过,”赵启平露出狡黠的笑,谭宗明就被赵医生迷得七荤八素,“鉴于你和陈亦度的事,算你多错一次。”

“赵医生,讲讲道理好吗?你觉得我会和陈亦度有什么吗?”

“当然不会。有过我之后你还可以看上别人这会让我怀疑你的视力。但是我看到你们在一起很般配,我得承认我很嫉妒、很难过。你让我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吗?”

谭宗明狗腿的表示赵医生教训的对,这锅我背了。

赵医生很满意谭总的反应:“所以你要接受惩罚。”

“好啊,”谭宗明绕过餐桌来到赵启平身后,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你想怎么来都行。”

“去你的。谁给你说这个了。我要你重新追我。我们两个都卸下面具,没那么强大的谭宗明和没那么骄傲的赵启平,重新认识,重新结合。谭宗明,你愿意吗?”

没等谭宗明回答,晚餐外卖就到了。赵启平踹了谭宗明一脚,让他去开门。

谭总接过外卖小哥手里的餐盒,打开才发现两份都是清汤寡水的健康餐。

谭宗明在内心翻了个白眼:要知道你是这样的饲养员,我还真得考虑一下呢。

“你不是喜欢重口味的吗我的赵医生?”

“哦对了,”赵启平坐在那里等谭宗明为他摆好餐具,“我说我有点特殊情况,是去买防辐射服了。”

正不情不愿地吃清蒸武昌鱼的谭总恩了一声。

“谭宗明,你知道防辐射服是干嘛的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再吃浓油赤酱了吗?”

谭宗明猛地抬头,看着他的omega在灯光下笑得温暖。

“但是!但是!”赵启平安抚着目瞪口呆的新爸爸,“我刚刚说的你必须考虑一下。我也想从现在的混乱情绪里放松放松,我想去旅行。只有我一个人——你瞪什么眼?我是医生,我可以照顾自己照顾孩子。而你,就是赵启平的追求者之一。别忘了我现在是单身,因为我的爱人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谭宗明只觉脑袋里像是炸开了烟花,一向引以为傲的睿智此刻也消失殆尽。他努力总结赵启平的意思:“你要怀着孩子一个人满世界乱跑?”

赵启平简直气绝:“什么叫乱跑!我想放空自己,这对我们、对宝宝都有好处!而你的任务就是在此期间,重新追我。”

谭宗明把气鼓鼓的omega抱进怀里,大手覆上赵医生的小腹:“赵启平,你知道什么是傲娇吗?”

赵启平嫌弃地推开alpha:“你大爷的谭宗明,老子那叫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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