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dunduner

预警：贺陈，不吃勿入。



【厉薇薇被ko要到下一集了】
【现在开始】
01
陈亦度看着贺涵走进房间和贺夫人通话。安静的家里，隔音也显得不那么灵光，他断断续续听到贺涵不耐烦的声音。

走到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的婴儿房里，陈亦度才真正觉得平静下来。婴儿床的床围上是胖嘟嘟的小黄鸭，海马妹妹站在小小的枕头旁边，却没有小朋友可以安抚。

陈亦度觉得心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贺涵喊着他的名字挨个推门，陈亦度趴在围栏上没有做声。

“你在这儿呀，”贺涵走过来，“刚刚打完电话找不到你了。”

“贺涵，你妈妈有什么事？”

“没什么，”贺涵有点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她想看宝宝，我说病房不让拍照，她不懂得就和我吵了几句。”

陈亦度不疑有他，转过身抱住贺涵的腰，把自己埋进去：“什么时候接宝宝回来？我真的好想好想他。”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周就可以见到诺诺啦。”

“......诺诺？”

“对呀，”贺涵看着从自己腰腹间抬头的陈亦度，“陈诺。我们的陈诺。”

深爱你、陪伴你，互许一生的承诺。

陈亦度揉揉鼻子，拿起海马妹妹叹了口气：“可是我没有守护好他。”

“你老毛病又犯了，”贺涵苦笑，“我觉得你对于诺诺，能把他带到这个世界，能给他你的爱，这个臭小子已经很有福气了。跟他比起来，我追到你简直比八年抗战还艰苦，凭什么他才几天大的小人儿，能得到你这么多关心。不行，亦度爸爸你太偏心啦！”

陈亦度知道他的故意打趣，心里却更加难过。只能站起来抱住贺涵：“我爱你，我爱你呀。”

贺涵轻吻他额头，拍拍陈亦度的后背：“明天一起去看诺诺，好吗？”

陈亦度点点头，又摇摇头。

“医院不是说只能允许一个家长探视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贿赂医生进去，偷个胸卡进去.......”

“打住打住！”陈亦度撇了撇嘴，“你这样是要报警的，这可不是北京，没人会袒护你这个大少爷。”

“也是，只有在京城我才能这么牛，”贺涵带了点试探性的语气问道，“咱家诺诺要是送回北京去，那肯定会被我爸妈当命根子一样疼。你觉得呢？”

陈亦度摇着头回答：“疼他可以，但不能过度。实话说我并不赞同你父母对你的教育，你的确有眼界有风度，可是有时候脾气很差，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看你看，你又瞪眼了——我不允许诺诺也是这样的人。”

——贺涵，我不管陈亦度有多少事需要你给他擦屁股，我只想让我孙子平平安安。你把孩子给我送回来，凭你们怎么折腾我都管不着。

贺夫人电话里严厉的语气回响在贺涵耳边，可刚刚牵出一点话头，陈亦度就直白地拒绝了。贺涵拍了拍脑门：算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02
贺涵到底是没能跟陈亦度一起进病房。大少爷站在那冲小护士们乱放电，被陈亦度一把拽走，乖乖坐在家长等候区不动了。

陈亦度戴着口罩穿着无菌服第三次见到了他的孩子。

小小的人的确比出生时健壮了许多，可也不像贺涵每次回来形容的那么欢实。他心里一边抱怨alpha报喜不报忧，一边简直要恨死了自己没能保护好小家伙。

如果他的心理素质再强大一些，听到霍骁的名字不那么激动，他的孩子还会被迫提前出世吗？

如果他能早早地听从贺涵的建议，根本不回来法国，他的孩子还会这么孤独无助地睡在暖箱吗？

如果他不这么逞强......

然而没等陈亦度多想，暖箱里的陈诺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生身之人的气息，突然地大哭起来。

omega的天性让他情不自禁地去触碰他的骨肉，却不曾想被一层玻璃阻隔。

“陈亦度宝宝，孕33周早产儿，心肺功能发育不全。”

小小的暖箱上贴着的标签让陈亦度简直不能呼吸。

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想起贺涵曾经说过的话——谭宗明走了，霍骁死了。陈亦度，活该你孤独一生。

是了，就是这样。

他给不了谭宗明想要的生活，给不了霍骁想要的爱情，如今，他也给不了他的孩子一个健康的身体。

陈亦度浑浑噩噩走出病房，贺涵正百无聊赖闭目养神思考着怎么应付他妈，就看见他的omega眼神空洞地坐在他身边。

“亦度？”贺涵有点慌乱，“陈诺不好吗？医生说什么了吗？”

陈亦度摇摇头，看着新生儿病房的门，喃喃道：“我想抱抱他，贺涵，我好想抱抱他。”

贺涵也沉默了，只能让omega靠在自己肩头，抓住了他的手。

入夜。贺涵从背后环抱住陈亦度，正昏昏沉沉睡着，突然发觉爱人的身体正不断地颤动，显然是梦魇了。

“亦度！”贺涵把他转过来紧紧地搂住，“我在这、我在这。”

陈亦度缓缓睁开眼睛，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我梦见他在怪我.....他病得很重.....把我的命给他吧？让我替他疼替他受罪好不好.....”

贺涵使劲儿把眼泪憋回去，释放了点信息素安慰他：“没有人怪你。你是给他生命的人，他会永远感谢你让他有机会体会生而为人的美好，即使他有疾病、有痛苦，可这也是很宝贵的经历。他会热爱生命，热爱这个世界，他会爱你。”

“他会吗？”

“我保证。”

“那如果他以后的人生都是和病痛相伴......”

“他会健康平安的，这可是我贺涵的孩子呀。以后不管什么天灾啊人祸啊，都伤害不了他，我会保护他、保护你，神挡杀神遇佛杀佛。”

陈亦度的呼吸平稳下来，青草的香味渐渐弥漫。

“我觉得，他还是不要跟着我姓陈了，”omega喃喃，“陈诺，承诺。这个名字太重了，他承受不起。”

“好，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贺盒盒怎样？英文名就叫happy。”

陈亦度几乎不可闻地笑了一下：“这是人名不是网名。还叫糯糯吧，糯米的糯，希望他永远香香甜甜的，永远黏在爸爸们身边。大名就让你父母取吧，中国不是讲究长辈取名字吗？”

“哪有这么多臭规矩，是你尊敬他们而已。我觉得你最近对中国的传统很有研究啊，连名字太重不好养活都知道了。”

“.......急病乱投医。”

贺涵低头吻陈亦度额头：“不会再有病痛了，不会再有了。”





03
第二天两人正打算去医院定下“糯糯”这个名字，厉薇薇不请自来，带着许多送给小家伙的礼物，让贺涵都无话可说。

陈亦度倒是很坦然地收下了，不过相比于前几天说的尽快作出参赛设计，这次倒是明明白白地说明因为糯糯要回家了，他要做好准备。

厉薇薇自然是心生不满，可陈亦度的要求毕竟也是合情合理，只能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盒：“阿度，这是我最近才从霍骁家里翻出来的作品，上次你看到的只是粗略的轮廓，这里的就比较完善了。说实话，虽然请你来助阵，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感受到霍骁的灵感，按这条路走下去，这样也算完成了他的心愿吧。”

贺涵坐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到厉薇薇这番话倒是有点想笑：今儿这一出是转性了？不太可能吧？

果然不出贺涵所料，没等陈亦度打开设计稿，厉薇薇就双眼红通通地看向他：“霍骁以前说过，心中没有爱的人是做不出婚纱的，每一件婚纱都是他情感的寄托。他那么爱你，你一定能从这些图里感受得到——”

“丫的厉薇薇你没完了是吧？”贺涵胡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门口，“给老子滚。”

陈亦度皱了皱眉，他对于“霍骁的爱”是深有感触的，如今被厉薇薇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只能尴尬地回应：“我尽量吧。”

“这里的手稿其实我有看过，用泪水来点缀裙摆和头纱，我很难想象他创作时的心情。可是你和他毕竟有过情感的交集，我也相信你可以理解也可以尽快完工定稿。”

“厉总，”这次不等贺涵开口，陈亦度苦笑着说，“我之前已经说了，过两天我的孩子就可以出院了，我不能给他先天的体质，可后天的总要弥补。你说的尽快，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但是我不会耽误比赛的，你放心。”

厉薇薇还想说什么，贺涵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公寓大门。

看着厉薇薇吃瘪离开，贺涵简直要开怀大笑，凑到陈亦度身边，揽住他的肩膀：“宝贝！这才是我的陈亦度！对这种我弱我有理，最好的方式就是怼她！赶明儿回了北京我让季三教教你怎么怼人。你不知道哟，他家庄大夫每天裹小被子就是因为.......”

贺涵突然停下，他看着怀中的陈亦度正对着文件盒里霍骁的手稿发呆。

不过此刻的好心情足以消弭贺涵的怒火，他低头在陈亦度脸颊上咬了一口：“不专心？”

陈亦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就是莫名觉得这几份稿件有点奇怪。”

贺涵心道神经病画出不奇怪的东西才是真奇怪。可他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轻轻哼了一声：“艺术家嘛，啧啧啧。”

“艺术家怎么了？”陈亦度转身撕扯他的脸皮，“有意见你就别上赶着追求艺术家。”

“晚啦，”贺涵用了力气伏在陈亦度身上，不断地啄吻他脸，“你肯定是上辈子欠了我贺家的债，这辈子就罚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差不多得了啊，卖乖也要有限度。我觉得就你这德性，上辈子绝对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我呢，每天给你端茶送水开车做饭，伺候了你一辈子——我可能是你家的仆人。”

“你可是我家大少奶奶，谁敢把你当仆人......哎哎哎，这怎么反过来了！明明是你压榨过我，才让你今生栽在我手里......”

“不，”陈亦度环住贺涵的脖子，郑重地亲吻他的嘴唇，“是我前世多行善事积德积福，今生才会得到你。你是我的至爱，是我的瑰宝，是我每一份设计稿的神来之笔。”




04
贺糯糯小朋友是在一周后回的家。新晋爸爸们有些手忙脚乱，虽然他们最近的话题比起曾经的懊恼自责，更多的变成了喜悦期待，可这么娇小柔软的生命还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陈亦度拒绝抱着他的孩子，说是有些害怕。贺涵心里不满，可考虑到他现在情绪好不容易稳定了点，也就没在强求，只是让陈亦度和糯糯多接触一些。

糯糯现在将近四周大了，如果不是当初的意外，他本来应该在这个时候才出生。贺涵戳戳他瘦巴巴的脸蛋：“小可怜。”

正在书房工作的陈亦度听见贺涵的话手里一顿，心也揪了起来。

糯糯回家，他心里自然是一万分的高兴，可是初为人父的喜悦在真切的看到孱弱的婴儿时变得不值一提。他期待他，却又莫名其妙地畏惧。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贺涵面对陈亦度想亲近却又有点畏缩的态度弄得烦躁又无奈。小婴儿的尖细哭声吵得他头大，偏偏贺夫人那边又紧咬不放。

当初贺夫人通过国内的关系查到他的公司没有出他所谓的状况，随行贺涵的秘书也架不住老太君的威逼利诱，只道是贺总是为了度总回的法国。

老人家先是被贺涵的隐瞒气得够呛，后来看到糯糯情况不好更是要冲出屏幕扇贺涵的脑袋。要不是贺司令身份特殊不能轻易离境，贺涵毫不怀疑他爸妈会杀到巴黎来。

贺夫人人来不了，只能给贺涵下了死命令：马上带糯糯回国，他们二老会不惜动用所有资源好好照顾小孙子。

从小到大一直在吃着“所有资源”甜头的贺涵自然知道回去的好处，可陈亦度坚决不松口，而且比赛在即，他只能用糯糯身体状况不能坐飞机来搪塞母亲。

——你少给我装！航空公司不能乘，我去给你派医生护士接总可以吧？说到底还不是陈亦度不让你们回来！他工作狂，好嘛，让糯糯造了多大的罪！

——妈！您也是omega，糯糯这个样子最心疼的人就是亦度。我承认是因为他想回来，可是他有苦衷的。

——他能有什么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他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我说这都怨他......

——您别说了成吗！怨他怨他，一天能跟我念叨八百遍！就算什么事都推给他，可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要和他过一辈子。您甭在这给我洗脑了成吗？

贺涵气急败坏地摔了iPad，却不防回头看见了站在书房门口的陈亦度。

“亦度，你......”

“你妈妈讨厌我了是不是？”

“你别这样想，老人对孙子嘛，你知道的。”

“她想把糯糯抢走是不是？”

“什么叫抢！”贺涵头皮发麻，“这本来就是她孙子，糯糯身体不好，她着急！”

“你看，还是讨厌我，讨厌我让糯糯早产。”

贺涵搓了一把脸，面无表情：“这事儿翻篇行吗？你也知道糯糯是早产，那你怎么不能匀出来点时间管管他！你就那么怕他？”

陈亦度看着睡在贺涵手边的糯糯，想要上前却又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面对他的孩子了。糯糯的孱弱，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是他造成了这个会伴随糯糯终生的后果。

而厉薇薇的催稿电话、手中没有任何进度的设计图......

陈亦度咬咬牙，不再理会贺涵和孩子，自顾自进了书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画架上夹着霍骁的那几幅作品，此刻也显得狰狞起来，陈亦度伸手把他们拂落到地上。

几幅手稿铺陈开来，本来呆呆地半跪在地上的陈亦度皱起了眉头。

手稿此刻如同一个时间轴一般展现在他面前，对比第一幅和最后一幅，显然差距甚大。

他原本以为是霍骁后期病情加重的原因，可现在他仔细对比，后面几幅更像是对前作笨拙地临摹。

陈亦度趴在地上拿起第一幅手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如遭雷击。

霍骁......

根本不是厉薇薇口中的用泪水装饰婚纱，每一个洒在裙摆和头纱上的，都是一朵一朵细小的花——满天星。

甘为配角的爱。

也许霍骁已经放下了执念，已经放下了对他近乎迷恋的热爱。

也许整个事件、包括这次的比赛，都是厉薇薇的骗局。

也许霍骁，并不是因他而死。













【没有废话】
【嗯，爱你们。你们都是我的神来之笔。】
【假装有神来之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