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dunduner

预警：贺陈，家庭伦理剧。不吃勿入。

【本集时间线：平平正怀着你妥】

【观看之前请点这里复习谭赵和贺陈的关系】

【现在开始】

chapter16
01
飞机平稳落地，陈亦度却还沉浸在糯糯的那句“爸爸”里，捅了捅身边的贺涵：“糯糯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叫我。”

贺涵揉揉他头毛：“你是他爸爸，这是理所当然的。”

陈亦度没有继续对话的意思，贺涵也就不再强求。两人走出机场，看见了等在那里的两个人。

尽管多年不见，陈亦度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们。他的脚步有些迟疑，甚至还向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看向贺涵，却被alpha牵住手拉着向前走去。

“爸.......爸爸.......”

陈亦度的声音带着生疏，陈教授咳嗽一声，目光转向贺涵，而身为omega的陈爸爸则有些哽咽，快步上前拉住陈亦度的手：“阿度。我的孩子啊。”

贺涵看着陈亦度有些僵硬地被陈爸爸揽进怀里，自己则向陈教授伸出手：“爸，您好。”

陈教授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和贺涵握这个手，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他回了礼：“你好。”

陈爸爸则是从悲伤里抬起头，毫不客气地质问贺涵：“小糯糯呢？他怎么没来？”

“糯糯留在国内.....呃，留在中国。”贺涵斟酌着开口，“他每天都要接受治疗，不能间断的。效果很好，再有一段时间就会康复了。”

陈教授点点头，神情却依旧严肃。陈爸爸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陈亦度坐到了后座。

陈亦度整个人还是很僵硬。虽然贺涵说过会拜托自己的爸爸们照顾他，可心理建设再完美，也抵不过见到真人时强烈的波动。

为了能永远握着画笔，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和父亲们如此的亲近了。只有每年的年节，他会前去探望，可往往话不投机半句多，以不快收场。

和贺涵结婚、生下糯糯，也都是电话通知，只有陈爸爸悄悄去过一趟DU工作室，见了贺涵一面。

那时候，他尚在孕中，每天和贺涵过着平淡的日子，并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面对什么。

此刻又坐在爸爸身边，陈亦度心里既排斥又期待。

爸爸们知道他生病了吗？知道糯糯也病了吗？会为难贺涵吗？

陈亦度大脑一片乱麻，本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忽然，一个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他。熟悉的气味传来，是爸爸的信息素。

如同儿时自己紧张哭泣时一样，爸爸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安抚着他。

陈亦度像是突然泄了气，终于轻轻倚靠在爸爸的怀里。副驾位置上的陈教授也悄悄红了眼眶，开着车的贺涵不敢作声，一路沉默的向陈家驶去。

一进家门，陈爸爸就拉起陈亦度的行李箱要给他收拾进他的房间去。陈亦度的情绪比刚才稳定了不少，回头看了眼贺涵。

贺涵正微笑着冲他点头，给予无声的鼓励。

陈亦度终于跟着陈爸爸进了卧室，贺涵这才看着端坐在沙发里的陈教授。

“请坐。”陈教授语气沉稳地冲他说。

“贺涵不敢坐。”

“哦？”陈教授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你堂堂上将之子，也有不敢为的事？”

贺涵低着头：“我委屈了亦度，不配坐在这个家里。”

“呵呵。”陈教授把茶盏重重摔在茶桌上，“你给我跪下！”

贺涵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的.....我的阿度，从小也是我捧在手心长大的。即使后来因为他的前程选择我们有了分歧，但他依然在他的行业里是个优秀的人！可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是谁把他变成了这样？是你和你的家庭！恕我直言，阿度不需要去迎合和隐忍，你既然把他送来了，那就别再接他回去。”

贺涵挺直了腰板，直视着陈教授愤怒的眼睛，坚定地开口：“不可能。我承认我和我的家人对他犯下了滔天大错，但我依然珍惜他、爱慕他。我不是因为他患病而放弃，我是来请求你们帮帮他。我们的孩子有轻度的孤独症，这段时间我不能全身心地照顾他，我请求你们替我照顾他一段时间。”

“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会照顾。”

“亦度他需要家人。他需要丈夫和孩子，同样也需要来自双亲的温暖。爸爸——如果您允许我这么叫——请您帮帮他吧。”

陈教授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跪在这里求我，就能让我原谅你的错？”

“我不敢奢求您的原谅。但我奢求您对于亦度的关怀。我希望他不管在法国还是中国，都能有亲人陪伴，都能有一个家。”

陈教授的眼神和贺涵对视。贺涵的瞳孔漆黑，没有丝毫杂质。

叹了口气，陈教授终于指着陈亦度的房间门：“你去看看他吧。”

房间里的陈爸爸正在把陈亦度的衣物一件件放进柜子。陈亦度歪着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比从前温和了许多。

“阿度，”陈爸爸开口，“你能回来，我真的高兴。”

陈亦度轻轻“嗯”了一声，四下打量着曾经住过的房间。

“我一直没动过你的房间。我很想念你。”

陈亦度看着陈爸爸转过身来，像是下定了决心般咬咬牙，也站起来给了爸爸一个拥抱。

“我......你们过得好吗？”

陈爸爸抚摸他的脊背：“我们很好，就是想你。你呢？你有一天过过你想要的日子吗？”

曾经的年少的陈亦度，在父亲们面前信誓旦旦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灵动的画笔和美丽的诗歌，如火的爱情和自由的灵魂。

陈亦度回想起十几年来的桩桩件件：离去的谭宗明、自尽的霍骁、霸道的贺涵和孱弱的糯糯。

这些，竟全都是禁锢。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愿说谎，只能摇了摇头。

陈爸爸的泪水不住地往下掉：“那你回家啊、回家啊！什么贺涵李涵的，都不要了，你就好好和我们在一起。”

“不，”陈亦度声音很低却很坚定，“我还有糯糯。爸爸，那是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了。”

陈爸爸亲吻陈亦度的脸颊：“是我忘了。你很爱他，我看出来了。”

陈亦度的表情在说道糯糯时终于明亮了起来，他拿出手机向父亲展示糯糯的照片：“他很酷，不怎么说话。但是昨晚他抱着我的脖子，走的时候还叫了我'爸爸'。”

“他真棒、真可爱。”

“我不会离开他，也不会离开贺涵。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陈爸爸点点头：“如果这会让你幸福的话，我就支持你。”

陈亦度笑了：“我在努力。我们都在努力。”




02
贺涵进门的时候收获了一枚来自陈爸爸的眼刀。他礼貌性地笑笑，走进了房间。

陈亦度正坐在床上发呆。贺涵也坐过去揽住他的肩膀：“我第一次走进你的过去。”

没有得到回应，贺涵也不气馁，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故作气恼道：“你竟然把谭宗明放在你床头上。”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你。”陈亦度小声地辩解。

“你如果早认识我，肯定没谭宗明什么事了。”贺涵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是感慨万千。

如果你没有认识过我，那你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你会不会还是那个快乐的、潇洒的度总？

心里一痛，贺涵把陈亦度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不过如果是对的人，晚一点也没关系。最顶尖的设计往往是压轴才能登场的，对不对度总？”

陈亦度笑着捏他的脸：“厚脸皮。”

贺涵任由他玩弄，胳膊搂住他的腰，缓缓地说：“我回去之后会每天和你打电话、每天让你和糯糯视频。他为了爸爸会努力治疗的，亦度爸爸也努力好不好？”

“贺涵，我还会好吗？”

“会的。”贺涵的语气坚定，“你和糯糯都会健康快乐。我们也会像你的爸爸们一样，白头到老，相伴一生。”

陈亦度低头看着手机里糯糯的照片：“但愿。”

“是一定。我们会看着糯糯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也许他还会有个妹妹，如果妹妹遇上了像我这样的混蛋，我就去打断那家伙的腿。”

“你真是暴力。”

“哎哎哎你看！你承认我是混蛋了！而且还当着谭宗明这家伙的面！我可要伤心啦……”

陈亦度转过身拥抱贺涵，打断了他的话：“早点回来。”

“我会的。”贺涵抹去陈亦度脸颊的泪，“不过不是'回来'，是'回家'。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法国生活下去，好吗？”

陈亦度用力地点头。

贺涵没来得及吃晚饭便匆匆赶回了北京。陈亦度对此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陈爸爸暗暗松了口气。

睡前，陈教授和陈爸爸像十几年前一样，为他掖被角、道晚安。

双亲久违的信息素安抚了昏昏欲睡的陈亦度。他有点分不清这是什么时间，像个孩子似的迷迷糊糊地向拉着爸爸的手。

陈爸爸亲吻他的额头：“做个好梦，我的小天使。”

陈教授拥着陈爸爸站在卧室门口，轻轻关上了灯。

一室静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03
半年之后。

糯糯终于摆脱了孤独症的折磨，虽然还是一副高冷的小样子，但总算和正常的两岁小孩子没什么区别了。

陈亦度在爸爸们的陪伴下也一直在治疗，病情虽不能说痊愈，但较之半年前还是减轻了不少。贺涵迫不及待地要带糯糯去法国定居。

贺夫人抱着孙子泪水涟涟依依不舍，贺司令也十分凝重：“我们对不起亦度。你要替我们好好地赔罪。”

贺涵答应了下来，从贺夫人手里接过糯糯。贺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倒是贺司令握着糯糯的手说：“世子佩瑜玉。贺瑜，你要做个堂堂正正的君子。”

还不适应新名字的糯糯根本不知道爷爷说了什么，只是在贺涵怀里扭动着小身子，不停地嘟囔着爸爸爸爸。

而父子重逢的画面却并不像离别一样泪眼汪汪。陈爸爸和陈教授一人牵一只糯糯的手，陈亦度则举着相机不停地拍照。

“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摄影了？”贺·被无视·涵终于找机会问了陈亦度。

“我还重新学了油画。”陈亦度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糯糯，“我一直想临摹一副油画作品，可惜总无缘见到真迹。”

“谁的画？我去给你拍下来！”

陈爸爸向后翻了个白眼，陈亦度也是哭笑不得：“贺少，收起你的土豪嘴脸可以吗？艺术是无价的。况且那幅画只是一副私人作品，不会被拍卖。”

贺涵有些尴尬地“哦”了一声。

重回陈家，贺涵总还是觉得膝盖隐隐做痛，看着其乐融融的老丈人们和媳妇孩子，只得开口道：“你们想吃什么？我去买。”

陈爸爸像报菜名一样毫不客气地说了一长串，贺涵手忙脚乱地记录好了，这才出了门。

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卖甜品的小店，贺涵正排着队，就听见身后有人在说中文。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和人家对视上了。

冤家路窄，是谭宗明和他那位医生爱人。

谭宗明和陈亦度一直保持着联系。就在糯糯还没有被确诊的那段日子里，陈亦度还曾经接受谭宗明的邀请去了晟煊帮他评估一家时尚公司的前景——那是那一年半里陈亦度唯一快乐的日子。

贺涵虽然一直和谭宗明不对付，也讨厌他那套“儒商”的说辞，但心里对他还是很感激的。三人既是故人相见，也就随手找了间咖啡厅坐着聊天。

“一杯清水不要冰，我的omega正在孕期。”谭宗明对着服务生开口。

“一杯柠檬水多放柠檬，我的alpha正在减肥。”赵启平毫不客气。

贺涵只恨不能带着陈亦度来秀恩爱，就询问他们来法国做什么。

谭宗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柠檬水，而后回答：“回家。我们住在我伯公家的别墅里。亦度知道地方，你们可以过来。”

贺涵想了想还是开口：“亦度他.......病了。”

本来在一旁安静坐着的赵启平瞪圆了眼睛。贺涵从头到尾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那时候我根本看不出他有抑郁症。”谭宗明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说小孩子情况不好，我还劝他不要想太多。”

赵启平像是被牵出了什么回忆，抚摸了下自己的肚腹：“我们......我们下午可以去看望他和小朋友吗？”

贺涵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亦度得知夫夫二人要来的消息时倒是很平静。

“我还没和赵医生说过话，”陈亦度笑着接住冲自己跑过来的糯糯，“正好认识认识。”





04
陈教授他们自然是认识谭宗明的，对于谭宗明和爱人的来访也是十分欢迎。

谭宗明背着一个油画筒，赵启平把几本书交给陈教授。

“这几天在家，整理出了一些大伯公关于金融方面的笔记，觉得您可能会感兴趣。”

谭宗明不紧不慢，倒是陈教授红了眼眶：“老师的见解自然是无价之宝。”

陈亦度和贺涵在后院等着他们。糯糯从没有见过孕夫，对赵启平圆鼓鼓的肚子很是好奇。小家伙想过去看看，但又不好意思接近，自顾自盯着地面。

赵启平温柔地冲他招手：“来摸摸吧。”

陈亦度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感慨，对着谭宗明笑：“我喜欢你也就算了，怎么我儿子还是喜欢你家的小孩。

“哼。”贺涵不敢反驳，只能从鼻孔发出一点声音，心道我家的孩子如果看上谭家的小孩，那我就把这个油画筒吞进去。

谭宗明也爽朗地笑了：“缘分到了自然挡不住。可惜我家这个是个男孩，要不然正好说给糯糯。”

两个人愉快地谈起孩子们的事，赵启平也和糯糯玩得开心，只有贺涵吹胡子瞪眼。

“这是送你的礼物。”谭宗明点了点油画筒，“打开看看吧。”

正是那幅陈亦度日思夜想的《家园》。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空间层次弱了点？
——给你吧。以后，我再也不用砸核桃啦。

那是陈亦度第一次面对离别、第一次面对艺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白头到老、相伴一生。

陈亦度眼眶有点湿润，谭宗明像儿时一样揉他的脑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这也是给你的。”

贺涵眼尖，立刻开始嚷嚷：“这什么呀？情书？”

谭宗明没有回答，陈亦度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赵启平。初识的omega冲他友善地点头。

打开信纸，陈亦度一眼就认出了谭宗明的字体。

认识你愈久，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我太清楚存在于我们之间的困难，遂不敢有所等待，几次想忘于世，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算来即是一种不舍。

我知道，我是无法成为你的伴侣，与你同行。在我们眼所能见耳所能听的这个世界，上帝不会将你的手置于我的手中。这些，我都已经答应过了。这么多年，我很幸运成为你最大的分享者，每一次见面，你从不吝惜把你内心丰溢的生息倾注于我的杯。

我的固执不是因为对你任何一桩现实的责难，而是对我自己生命忠贞不贰的守信。你甚美丽。你一向甚我美丽。

告别的时候，陈亦度和赵启平握了握手：“老谭一直想有一个家，你给他了。”

赵启平微笑：“你想要的生活，贺先生也一定会给你的。”

陈亦度若有所思地点头，看着站在面前的谭宗明，终于上前拥抱了他。

“谢谢。如果没有我们当初的错，也就不会有如今彼此的对。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好朋友。”

谭宗明拍拍他的后背，轻声道：“万千祝福，都给我的度。你要努力走出来，要过自己想要的日子。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贺涵气得吐血，只能抱起糯糯——嘿嘿，谭宗明你再怎么样也敌不过我小人质在手哇。

得意洋洋的贺涵把夫夫二人送出家门，谁知刚走到老谭的车边，脸上就挨了火辣辣的一拳。

谭宗明活动着手腕，贺涵伸手抿了下嘴角，竟然破了皮。

“贺涵，这一拳我非打不可。如果你哪天把曾经的陈亦度找回来了，你尽可以找我讨还。”

说完，谭宗明拥着赵启平上了车。

曾经的陈亦度——灵动的画笔和美丽的诗歌，如火的爱情和自由的灵魂——还能找回来吗？






【小彩蛋】
回到别墅的谭赵二人。

谭宗明（十分诚恳地）：我为我的鲁莽抱歉。

赵启平（翻了个白眼）：我接受。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初恋，我可以理解的。不过说实话，你们拥抱、你为他动手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吃醋。

谭宗明（正色）：我是替他不值。他是那种很容易动感情、很容易赌上自己一切的人。曾经是为了画画，现在是为了贺涵。

赵启平（嘴角浮起冷笑）：别忘了他还为过你。给自己工作室取名是DU，还让所有人叫他度总，可不就是你曾经对他的称呼吗？

谭宗明（假装没听见）（僵硬地转移话题）：哎如果你遇到陈亦度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赵启平（十分爽快）：当然是带着孩子跑路。然后找一个比你更帅的，每天发亲密照片气你，接着让你儿子管别人叫爸爸，录成视频气你妈。

谭宗明（简直要倒地昏厥）：幸好我妈不管事。

赵启平（不以为然）：管事又能怎样？我赵启平一个完美的omega，配你还委屈你了？你这么老，还爱吃甜食！

谭宗明（........）：( ง ᵒ̌皿ᵒ̌)ง⁼³₌₃












【谭宗明的信改编自简媜《四月裂帛》】
【贺涵还是会挨骂，我知道。你们骂吧，我也不想解释了。】
【下集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