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dunduner

【前文在这里】

【 @糖球儿  @放飞  @毛线球 三位babe点的谭赵梗，应梗】

【现在继续】
03
赵启平得知谭宗明病情的时候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当谭宗明的助理给他打电话时，他正耐着性子向病人家属一一解释手术风险。然而片刻之后，他只觉得自己成了那个呆呆的坐在医生面前等待命运宣判的人。

职业道德要求他还是坐下来继续进行讲解，可他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冲出办公室的时候，科室的小护士好奇地问他，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他揉了揉脸，没有回答。

一路疾驰回家，谭宗明正在后院坐着和谭妥妥视频。

赵启平听见爱人爽朗的笑声和大儿子口中男朋友的趣事。

阳光正好打在谭宗明花白的头发上，反射到四周，形成一个温暖的弧度。

那是他的谭宗明啊。

潇洒的、冷静的、温柔的、无所不能的谭宗明啊。

赵启平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情绪向他走去。谭妥妥从摄像头里看见爸爸，欢快地叫了起来。

谭宗明也转过身，注意到赵启平眼底的波澜，心想大概是瞒不住了，于是冲着大儿子笑笑：“赵医生回来了，我俩有事要谈。我给你说的都记住了？”

远在巴黎的谭妥妥一边答应一边切断了连线。

“你给他说什么了？”赵启平假装随意地问。

“我告诉他，爱人固然可贵，但仍要保持独立的人格。我谭宗明的孩子，绝不能成为任何人的附属品。”

赵启平看着他严肃起来的脸，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说这个？”

谭宗明拉过赵启平的手让他坐在身边，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最终把视线定格在那双明亮的眼睛上。

“我怕我死了之后，你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赵启平在听到那个字时几乎要跳起来，谭宗明没能摁住，被一下推倒在躺椅里。

“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我吗！”

“我怕你知道了担心。毕竟还没有做活检，如果是良性的那倒好说，如果是恶性的，”谭宗明苦笑，“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

“你个老混蛋！”赵启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你晚说一天你就得自己熬一天，你早说一天我就能替你分担一天。谭宗明，我和你结婚不只是要一起享福，我们什么事都要在一起。你病了我就陪着你，你手术我等着你。”

谭宗明拿着赵启平的手给他擦眼泪，嘴上不住地道歉：“是我不对。”

赵启平扭过脸不去看他。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有些事我也想告诉你。”

“.......你说。”

“晟煊的股份我已经安排好了，当当很好，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你要替他管好他那一份。妥妥有凌十九，我很放心，但他的毛病就是太依赖十九了，你要鼓励他多在自己的事业上留心。”

赵启平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我不会教育他们。谭妥妥跟着你长大的，谭当当也是你选的接班人，你去管，你去鼓励。我不要。”

谭宗明仿佛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继续说下去：“还有家里的保险柜，里面是我的个人投资，古画，还有我去年从香港拍回来的瓷器。现金可能也有一部分，都是美钞，具体多少我记不清了.....哦对了，还有一点黄金，这是我拿来做底线的，你知道。”

赵启平冷冷地哼了一声，丢下一句“不要说了，我不想听”就要走，却被谭宗明温柔而强硬地拦住了。

“这些事你必须知道。还有.......”

“别说了！”赵启平指着谭宗明的脸，语气竟意外地冷静，“你这是在交代后事。我不接受。别忘了我是个医生，在没有看到诊断结果的时候我不会这么悲观绝望。而且我建议你最好也不要，病情和心情有很大关系。”

说完，起身离开。





04
然而不管赵启平嘴上如何逞强，心里却早已是一团乱麻。但他知道这时候他必须是镇定的，他的每一个选择也许都会影响到谭宗明的情况。

赵启平开始查询国内外关于肺部疾病的最新研究成果。他还着手联系同事同学，获取了各式各样的信息，每天进行一轮筛选。

不过结论还是相同的：肺部良性肿瘤并不多见，恶性居多。

活检的日子很快来临。谭宗明穿上病号服，看着赵启平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安排谭当当这几天回学校宿舍去住，不能乱跑，随叫随到。

谭宗明隐约听见谭当当又在对爸爸撒娇耍赖，赵启平很熟练地一一化解。

一切都和曾经的每一天没什么两样。

平淡的幸福，最珍贵。

赵启平挂了电话走进来，沉默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谭宗明也注视着他的爱人。

同当年那个闯进办公室里的小赵同学别无二致。

岁月可以带走他的面容，却无法带走他对自己深沉的爱意。

看不够哇。

怎么会看得够哇。

谭宗明张开手臂，语气轻|佻：“来。过来给我抱抱。”

赵启平愣了一下，温顺地钻进alpha怀里。

“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就在想啊，时间怎么这么慢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白头偕老呢？可现在我发现时间真是太快了，我已经成了个糟老头子，要被死神追上来了。”

“我比你年轻。我在你后面，要追也是先追到我。”

谭宗明捏他脸颊：“胡说八道。”

“你不会死的。谭宗明，你是个无所不能的谭宗明，你不会死的。”

“人都是要死的。启平，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既然避无可避，那倒不如好好面对。”

“你看破红尘了？”

“没有。可没了我你也总还是有一大段路要走的，我得把你安顿好了才行。”谭宗明把赵启平往怀里又抱紧了点：“因为刚刚我在想啊，我要是死了，我的小家伙可怎么办呀？他离了我这个老家伙，可怎么办呀……”

“所以你别死。等我死了你才能离开人世。你要看着我安安稳稳地过完了这辈子，才能放心地走，对不对？”

“嗯嗯嗯，谭宗明要陪着赵启平一辈子。谭宗明不怕死，谭宗明不会死。”

赵启平把脸贴在谭宗明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那里是谭宗明鲜活的生命。

他觉得安心。

第二天一早，谭宗明被带进CT室的时候，赵启平一直握着他的手。

谭宗明挥退了四周的医生护士，在赵启平耳边轻声开口：“昨晚我是骗你的，抱歉。”

“骗我什么了？”

“我其实特别怕死。因为这辈子，和你没过够。”

赵启平抬头看着谭宗明脸上明亮的笑容，自己也笑了。

“那我等你出来，咱接着过。”

“好。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谭宗明的样本很快被送到了病理科。那里有赵启平请的多位专家，将会共同做出最终诊断。

李熏然拉住赵启平的手，发现他出了满手的汗。

赵启平冲他虚弱地笑了笑。

“会好的。老谭是个好人，会有福报的。”

也许正是要应验李熏然的话，谭宗明初步诊断为良性肿瘤，又因为肿块生长在周边，微创手术即可切除。

得到这个消息的赵启平一下瘫坐在地上。李熏然吓了一跳要去拉他，赵启平竟然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几天来紧绷着的弦突然断了，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力气。



——谭宗明，我就知道你是个老不死的……

——嗯，我也爱你。










【我留不住所有的岁月，岁月却留住我】
【当你老了，我要为你唱起这首心里的歌】

【大家别哭啦，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老谭“交代后事”的那一段，他真的很有钱🙊🙊🙊】